編者按 如今,以航測無人機為代表的新一代測繪工具,已減輕了測繪人員的奔波之苦。但你是否知道,幾十年前,測繪人員身體力行,冒著生命危險從事著測繪事業(yè)?有這樣一篇文章記述了國測一大隊的光榮事跡。
六測珠峰、兩下南極,去過溫度高達攝氏59度的沙漠戈壁,也到過溫度達零下45度的北疆阿勒泰地區(qū)……駐扎在西安的國家測繪地理信息局第一大地測量隊(簡稱國測一大隊),踏遍祖國的千山萬水,建造測量覘標10萬多座,提供各種測量數(shù)據(jù)5000多萬組,得出近半個中國的大地測量控制成果,用汗水乃至生命默默丈量著祖國的壯美河山。
他在沙漠里犧牲了 儀器資料完好無損
國測一大隊的隊員們所經(jīng)歷的艱難險阻非常人所能想象,據(jù)統(tǒng)計,因為墜崖、墜江、車禍、斷水、凍餓、疾病、落入雪窟、遭遇雷擊、慘遭殺害等原因,60多年來,國測一大隊共有46名隊員為國家獻出了寶貴生命。他們的遺骨,大多永遠留在了荒野測區(qū),連塊墓碑都沒法安置。
1956年夏,在新疆富蘊山地區(qū),當?shù)馗笨h長哈薩克帶著國測一大隊測量員姚云進山測繪。姚云因腹部疼痛,兩次從馬上摔下來。副縣長勸說姚云返回縣城治療。姚云說:當逃兵,我堅決不干。他休息一會兒就上馬趕路,沒走多遠又從馬上跌下來。姚云被送往富蘊醫(yī)院搶救,經(jīng)醫(yī)生初診,因闌尾化膿轉(zhuǎn)化成腹膜炎,須急送阿勒泰地區(qū)醫(yī)院。經(jīng)過長時間跋涉,姚云被送到地區(qū)醫(yī)院,卻沒能挽救回年僅30歲的生命。
隊員吳昭璞1960年在新疆南湖戈壁作業(yè)時遭遇斷水斷糧,他把僅剩的一點點水交給隊友,讓他們撤離,自己一個人留下來看守儀器和資料。3天后,隊友們從200公里外水源地趕回時,眼前情景慘不忍睹:牙膏吃光了,墨水喝干了,身高1.7米的吳昭璞已干癟不足4尺,口含黃沙十指深深插進沙土。然而,儀器被他的衣服捂得嚴嚴實實,資料保護得整整齊齊。
1963年7月的一天,在甘南臘子口,測繪組長派隊員鐘亮其下山,到幾十公里外的縣城取款購糧,卻遲遲未歸。一個星期后,隊員們在白龍江邊沙灘上找到了鐘亮其的遺體,發(fā)現(xiàn)他遍體鱗傷,臉上、背上、胸口被戳了一刀又一刀,犧牲時不到30歲,后來才知道,他遇到了歹徒。
他被惡狗咬傷 為了活命刮骨療傷
1975年參與登頂測量珠峰的邵世坤曾親眼目睹了戰(zhàn)友的犧牲。在新疆姜太勒米堤觀測點上,由于冰雪消融、河流水位暴漲,阻斷了回營的道路,戰(zhàn)友黃杏賢晚上累得睡著了,卻因天寒地凍離開了大家。“都是太累了,才睡著被凍死的,如果他不睡覺,不會這樣。”
而邵世坤本人也遇到過不少兇險。有一次,在巴音布魯克草原,他一個人騎馬去執(zhí)行任務(wù),路過一個蒙古包時,由于聞到了生人的氣味,牧民養(yǎng)的七八條惡狗,圍著他和馬瘋咬。不一會兒他就被惡狗咬下馬來,摔在地上。
邵世坤奮力跟這些狗搏斗。蒙古包里的老鄉(xiāng)聽見狗叫聲跑了出來,喊了兩嗓子,七八條狗才停止了攻擊。邵世坤起身時才發(fā)現(xiàn),他身上因為穿著皮夾克沒怎么傷到,左腳的腳踝卻被狗咬傷了。茫茫大草原沒有醫(yī)生,更別提狂犬疫苗和血清了。
“當時趕到最近的醫(yī)院還得兩三天時間。”邵世坤說,為了活命,他想起古時關(guān)云長中毒刮骨療傷,決定自己試一試。他取出身上的小刀,想直接把那塊肉割掉。結(jié)果一刀下去實在疼得受不了,“肉一層一層地往下掉,為了活命我咬緊牙關(guān)一直刮,直到看見了白花花的腿骨才停了下來。”后來回到營地,他才把傷口包扎起來。
在國測一大隊歷史上,幾十人的“建隊以來因公犧牲英烈”名單,讓人震驚。隊里的老同志說這支隊伍是從解放軍轉(zhuǎn)業(yè)下來的,一向就有不畏艱苦、不怕犧牲、一往無前的傳統(tǒng)。每一個活著的同志,都會把烈士生前未完成的工作繼續(xù)干下去。追悼會第二天,就會背上烈士遺留下來的儀器,繼續(xù)向荒山野嶺進發(fā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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